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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利班困局:恶龙能否变回屠龙少年

 


为什么说激进主义是一个有进无出的黑洞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的寓言故事,相信很多人都听说过:
从前有条恶龙,要求一个村庄每年都要给它献祭女孩,这个村庄也每年都会有一个勇敢的少年去与恶龙搏斗,但是从没有回来过。
村里人很奇怪,那么多勇敢的少年,难道就没有一个能杀死那凶兽吗?
有一年。恶龙又让村子给它献祭女孩,又一位勇敢的少年带着宝剑出发了。
这一次,村子里有人偷偷的跟在了他的后面,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看到,少年来到恶龙的巢穴,找到恶龙,并用宝剑杀死了它。
可正当跟随的人们想要发出欢呼,庆祝噩梦终于被总结的时候。他们惊恐的发现:少年坐在恶龙的尸体上,看着龙穴里一地的金银财宝,慢慢的,他的头上长出了犄角,背后长出了翅膀,眼中冒出了火光,嘴中呲出了獠牙……
屠龙少年变成了恶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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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才是真相——不是恶龙无法被杀死,而是每一个杀死它的屠龙少年,都会变成它。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的故事,经常被用来说明一个作恶的旧体制为何无法被击败的原因——任何试图反抗它的人,在成功后都难免被这种体制所同化。
但我最近突然在想,这个故事如果反过来讲,又如何呢?——在一个盘踞了无数条恶龙的龙窟中,如果一条恶龙幡然悔悟,想起自己曾是个善良的屠龙少年,他能否压制心魔、变回“人形”,重新变成一个杀死、或者至少管束其他“恶龙”的屠龙少年呢?
我想答案很可能是悲观的。看看眼下正陷入治理困境的塔利班,你就知道了。

1


当地时间26日晚,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国际机场发生至少两起爆炸案,这场美军2001年进驻阿富汗以来最大的单起恐袭,截止目前已经造成了近200人死亡。
昨天,我在《惨败阿富汗,拜登究竟做错了什么》一文中,已经论述了美国人在此事中所面临的困境。
但如果站在阿富汗人的角度,情况则更为棘手——此次爆炸案并非一贯与美军作对的阿富汗塔利班组织策划的。恰恰相反,塔利班发言人在事发后还在推特上叫苦,连称:“我们也是受害者,我们死的人比美国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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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爆炸案造成了13名美军的阵亡,而塔利班武装的死亡人数,据称有40多人。
靠搞恐怖袭击起家的塔利班,居然被恐怖袭击了?这个消息听上去有那么点讽刺。
但这个敢恐袭塔利班的“后浪”是谁呢?它叫“伊斯兰国呼罗珊省”(Islamicstate in khorasan province),是极端组织“伊斯兰国”在阿富汗的分支。
看过金老爷子的《鹿鼎记》的人,都知道沐王府和天地会那两帮人会打架,明明都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但要“复”的“明”却不太一样:一个支持桂王、一个想立唐王。所以双方见面一点也不相亲相爱。
这个道理,在阿富汗也是一样的。“伊斯兰国”和塔利班这些年在阿富汗搞得都是“反美”和宗教极端主义,但这两支力量给他们事业起的“名目”却不同:
塔利班方面,如他们近期刚刚宣布的一般,要在阿富汗建立的是“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The Islamic Emirate of Afghanistan),根据音译,这个酋长国又可以被称为“埃米尔国”。
但“伊斯兰国”方面,如他们那个分支机构的名称,要在当地建立的却是“呼罗珊省”。
“埃米尔国”和“呼罗珊省”,这两个名号与“桂王”和“唐王”一样,同样代表着不了解相关历史就难以分辨的不同利益诉求。

2


公元七世纪,阿拉伯人在先知默罕默德的教导下突然从半岛上收拾起帐篷、拿起弯刀,征服了整个中东地区,打下了一个大大的帝国。从632年默罕默德逝世,到661年四大哈里发中的最后一位亡故,阿拉伯帝国对中东这个欧亚心脏地带完成“大征服”一共也就用了不到三十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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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打江山易,坐江山难,与所有骤然崛起的文明一样,迅速崛起的阿拉伯帝国也遭遇了治理难题。
默罕默德的继承者(既“哈里发”们),原本想学习罗马帝国和波斯帝国的统治经验,在帝国境内建立行省,任命总督统辖各个地域。所谓“呼罗珊省”就是阿拉伯帝国对今天伊朗以东广大区域的代称。
可是阿拉伯人出身部落民,这样先进的统治模式短时间内玩不太好。随着四大哈里发之后帝国中央的继承出现问题,帝国内各地方总督的权力也很快世袭化,阿拉伯帝国境内出现了林立的“埃米尔”。
埃米尔,在阿拉伯语中的原意是“受命之人”。帝国各行省的总督原本是受哈里发之命统治一方,但时间久了以后就“化国为家”,把其治理的地方搞成了本家族的私产。
随着阿拉伯帝国的内乱,各地埃米尔与哈里发之间的从属关系更加疏离。最后,不少地方的埃米尔干脆只是象征性地承认哈里发的统治权,心安理得的在地方上当起了土皇帝。
所以到了阿拉伯帝国晚期,就陷入了分崩离析、名存实亡的境地,行省搞成了“埃米尔国”,“埃米尔国”又变成了事实上的主权国画风跟同期唐朝的藩镇割据、西方的神圣罗马帝国诸侯分权是一样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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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起来说,在伊斯兰文化语境下,“呼罗珊省”是一个比“阿富汗埃米尔国”更加“古雅”的称呼。
塔利班说他们要建“埃米尔国”,多少有点想关起门来当本民族、本地区“山大王”的意思。
而“伊斯兰国”把“呼罗珊省”这个名头打出来,则宣誓着他们要建立一个更强力、更统一的“哈里发国”。
可你会问:埃米尔也好、呼罗珊省也好,阿拉伯帝国都亡了这多年了,还到哪里去找他们可效忠哈里发呢?
这就更有说头了。

3


马克思曾在《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有言:“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并不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条件下创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一切已死的先辈们的传统,像梦魔一样纠缠着活人的头脑。
这话算是至理名言,罗马帝国灭亡很久了,欧洲各君主却总在抢夺“罗马皇帝”的头衔。大清亡了很久了,却总有北京大妈在数脑袋上的通天纹。同理,阿拉伯帝国虽然在公元14世纪灭亡。但“哈里发”这个的名号,却一直被伊斯兰世界各派势力所争夺。


就像东方的“天子”、西方的“罗马皇帝”理论上只能有一个一样。“哈里发”作为“安拉在大地上的代理”、“先知的继承人”,在伊斯兰世界理论上也应该是唯一的,象征着对整个伊斯兰世界的管辖权。
近代史上,最后一个宣称自己是哈里发的君主是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皇帝。1908年,土耳其青年党革命之后,奥斯曼皇帝公开放弃了哈里发的头衔,哈里发制就此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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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奥斯曼帝国最后一个给自己加上“哈里发”头衔的苏丹,同时也是“泛伊斯兰主义”的首倡者。
今天,伊斯兰合作组织的成员国有57个,除沙特、土耳其等极少数外国家外,大家都不去翻“哈里发”这个老黄历了。
但是,由于中东世界在近代的历史是惨痛而充满苦难的。还是会有人不断把这个想法拿出来,试图充作解决近代化困局的良方。
这就是所谓“泛伊斯兰主义”。“泛伊斯兰主义”主张所有信奉伊斯兰教的国家和民族联合成为一个单一的国家,由一个哈里发领导,共同抵御外来侵略。
但这样一个国家是以宗教为核心,所以一定十分抵制现代化和世俗化倾向的。土耳其苏丹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当年的尝试,其实已经证明了这是一条死路。
所以在奥斯曼帝国解体后,泛伊斯兰主义没有立刻死灰复燃。原因是一开始伊斯兰世界各民族都在忙活着搞本族的民族主义:
土耳其人有凯末尔主张的泛突厥主义,阿拉伯人有以纳赛尔为骑手的泛阿拉伯主义,就连伊朗巴列维王朝的国王也醉心于“雅利安民族主义”并为此特意把国名从“波斯”改成了“伊朗”(Iran其实就是雅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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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总统、“泛阿拉伯主义”的推动者纳赛尔。
与“泛伊斯兰主义”相比,这些林林总总的民主主义优点是明显的:它们可以兼容西方传来的近代思想和普世价值,让国家完成现代化不会有那么多阻力。也更容易被思想已经近代化的社会中上层所采纳。
于是20世纪,当这些中上层首先获得发言权的时候,各种民族主义在中东就更加热门。
但中东的问题在于,它在中世纪时代走了太久,社会阶层严重的金字塔化,甚至图钉化。当这个社会的极少数上层已经开始接受西方传来的民族、民主思想时。其社会底层的生活在中世纪的旧梦中,在西起摩洛哥、东至阿富汗的这片广大区域内,伊斯兰宗教学校长期代替了世俗学校承担着底层民众教育普及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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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中东底层儿童们自小学到的世界观,是他们的文明曾经在哈里发的统治下迎来过黄金时代,又在哈里发消失后陷入了分裂和动荡的沉沉黑夜。是“异教徒”和世俗派的国王、总统、将军们给他们带来了这些灾难。
于是受了这种教育的中东底层“小镇青年”们,都觉得能把日子过好的唯一出路,就回过头去,搞“泛伊斯兰主义”,让中东重回那个哈里发治下的“盛世”。
所以当20世纪进入后半叶,当中东中上层主导的泛民族主义相继遭遇顿挫,社会发声权力又进一步下移时,泛伊斯兰主义这个始终在中东世界飘荡不散的幽灵,就终于开始发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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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当然,泛伊斯兰主义与恐怖主义并非完全一码事。在这种主义刚刚开始冒头的时候,有些主张本来还是较为“温和”的——至少以今天的标准看,当时还很温和。
比如曾经在埃及等国家掌权的穆斯林兄弟会,就老老实实的在埃及的宪法框架内奋斗了许久。该党派虽然上台前也公开宣称支持泛伊斯兰主义,但在掌权后却承诺“泛伊斯兰主义”只是其组织的“远期目标”,在可预见的未来并没有建立真正“哈里发国家”的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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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穆兄会领导人巴迪亚。
但一个鲜明的趋势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之后兴起的泛伊斯兰主义派别,总是比之前的更加激进,更加极端,更加倾向于暴力。
比如相对于资格较老、主张平稳夺权的穆斯林兄弟会。塔利班这种起自20世纪末的组织,就更倾向于用暴力甚至恐怖手段夺取政权。
而塔利班虽然宣布建立“埃米尔国”,暗示了其上头应该有一个“哈里发国”为其宗主,可好歹没有将这个主张直接喊出来。“基地”组织在这方面就更加激进,后者直接将建立“统合所有穆斯林的哈里发国”视为其奋斗目标,并在恐怖手段上更胜一筹。
而“基地”组织虽然提出了这个目标,却也承认这只是一个远景。本·拉登还活着的时候,曾数次对手下表示:至少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无法亲见这个“梦想”能够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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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恐怖组织中的“后起之秀”“伊斯兰国”就又更胜一筹。其领导人巴格达迪本来是拉登手下的马仔,在自立门户后却直接宣称他的前老大拉登的想法过于保守、已经过时了——哈里发国不是远景,而是现在就可以建立。2013年,巴格达迪直接宣布“建国”,并立马玩起了“地图开疆”,划出了一片大大的“伊斯兰国”的所谓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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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组织“伊斯兰国”梦想中的所谓“疆域”。
而在这这张痴人说梦般的疆域图中,我们可以看到,最东方那个疆域辽阔的“行省”,叫KHURASAN,也就是所谓的“呼罗珊省”。不仅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中亚五国、以及我国的大量领土,都在这个“省”妄图混一的范围内。
所以相比于至少目前只安心在阿富汗称王的塔利班,这个“呼罗珊省”绝对是“后浪”——更疯狂、更激进、更原教旨主义、也更对国际社会造成威胁的“后浪”。

5


伊斯兰主义这种越来越极端的趋势,是怎么形成的呢?“呼罗珊省”和塔利班的残酷博弈中,我们可以窥知一二。
我们之前的文章中曾经说过,塔利班组织其实是个“恐怖主义连锁店”,只是在名义上统合了阿富汗境内的各极端武装势力,缺乏严格的统属体系。而“呼罗珊省”的老班底,当初就是一帮臣属塔利班的地头蛇。
2011年,本拉登被击毙,奥巴马对阿富汗塔利班开始采取“剿抚并用”的政策。阿塔首脑也开始出现态度软化。
但这时候,比较激进的一支地方武装首领萨义德·汗站了出来,对上层的“投降主义”大加批驳,他认为阿塔上层的信仰“不够纯正”,居然没有宣布宣布阿政府(及其雇员)是死有余辜的叛教者、还试图与美军进行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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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义德·汗
以此为名,萨义德开始不服上层管束,对支持塔利班的一些部族强行勒索过量的保护费。一看手下马仔不守规矩,塔利班上层立刻还以颜色。在2013年、14年时与萨义德的武装发生数次火并,试图武装驱逐其势力。
恰在此时,更加激进的“伊斯兰国”在伊拉克兴起。萨义德听闻消息后立马吕布上身,宣布改换门庭、投靠“对我们的事业更加忠诚”的“伊斯兰国”。
“伊斯兰国”首领巴格达迪听闻消息后也大喜过望,封这位萨义德为“伊斯兰国呼罗珊省省长”。当上“省长”后的萨义德立刻与老东家塔利班翻脸——
2014年,“呼罗珊省”武装以“惩处背教者”为名袭击了一个塔利班治下的村庄,当场杀死了12名塔利班武装人员。
占领村庄后,萨义德还干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儿:他将80多名支持塔利班的男性村民集中到一片空地上,挑出其中11人蒙上眼睛、直接用炸药炸死了。
这个恐怖的手段,算是帮“呼罗珊省”在当地打出了“威名”。
公道的讲,用恐怖手段胁迫老百姓支持自己,这种事塔利班有没少做,但像所有当久了的黑老大一样,塔利班还懂爱惜民力,一般做的是比较有节制。
比如塔利班会号召老百姓出来参加“圣战”,一般会威胁要将所有不参加者的房子都烧了。
但“呼罗珊省”可好,直接把不听命令者当炮仗给点了。
两边都是原教旨主义武装,都以“圣战”忽悠人,以恐怖吓唬人。老百姓更听谁的呢?
参照马基雅维利“让人怕比让人爱”好的说法,当然是听手段更恐怖的那个。
而“呼罗珊省”更激进、疯狂也造成的另一个优势:他们总能从塔利班已经刮过的地皮上,再刮出一层油来。
比如在与塔利班的地盘争夺战中,而每占领一地,“呼罗珊省”就会没收“背教者”(塔利班“温和派”)的财产和妻女,作为给手下武装分子们的赏赐——以前的文章我们说过,塔利班也搞这一套,但他们分的是阿富汗政府人员的妻女财产,“呼罗珊省”来了再分他们的,反正只要给对方安上个“背教者”的名头,一切就都名正言顺了。
就靠着这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作风。“呼罗珊省”急速壮大了。联合国安理会去年7月发布的一份报告估计,该组织的战斗人员已经膨胀至数千人。
但很多分析认为,安理会这个人数说少了,“呼罗珊省”目前的兵力,应该有一两万左右。
更要命的是,随着塔利班的“进城”,大量不满塔利班“从良”政策强硬派武装,改投“呼罗珊省”的门下。
所以“呼罗珊省”正在加速壮大,表现的特别活跃。今年以来,该组织已在阿富汗累计发动恐袭210多次,而去年同期仅为34次。
塔利班8月15日进入喀布尔、接管阿富汗后,哈马斯等许多老牌“圣战组织”对其表示祝贺,但耐人寻味的是,唯独赫赫有名的“伊斯兰国”不在其中——“伊斯兰国”正是在督促自己的“呼罗珊省”抓紧机会从塔利班手中“抢班夺权”,毕竟他们确实已经有了这个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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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但梳理阿富汗这些年的历史,你会发现这个国家的政治浪潮似乎是倒流的——从当年阿富汗人自己搞的阿富汗共和国,到苏联人扶持的阿富汗民主共和国、到美国人弄出来的阿富汗“军阀共和国”、再到塔利班要建的“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再到ISIS要搞的“伊斯兰国呼罗珊省”……
在这个诡异的地方,似乎越激进、越原教旨主义、反而越有更大的号召力。
塔利班现在想要坐稳江山,想从良,改走温和派路线,居然是“逆潮流而动它一旦改弦易辙,就会失去力量来源,“呼罗珊省”这样的死在沙滩上,而呼罗珊省”将来若是为了掌权想做妥协,也会被新的后浪”拍死——这就是一个极端主义疯狂内卷的旋涡。
根源在于,阿富汗乃至整个中东世界,极端与激进的力量不是凭空产生的,也不是某个派别的观点,它来源于整个社会的最底层。 
所以,让我们来讲完那个“反屠龙少年”的寓言故事吧:当决心放下屠刀的“恶龙”终于变回了少年,他会发现身旁早已盘踞着无数条恶龙,正虎视眈眈的等着他完成变化。然后,还没等他拾起屠龙的宝剑,他就被昔日的同伙上来分食了。
激进主义是一个有进无出的黑洞,它注定只能在内卷中变得越发疯狂。 
全文完

Comments

  1. 阿拉伯帝国的崛起是历史上落后民族逆天改命的壮举。当年萨珊波斯与东罗马帝国鏖战,丝绸之路改走阿拉伯半岛,涌入的巨大财富导致阿拉伯人的原始部落社会体系开始解体,穆罕默德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以伊斯兰教统一了社会意识形态,提升了社会组织度,将一个处在落后的原始社会晚期的民族带入了封建社会,直到现在阿拉伯人都还在吃这次文明升维的老本。地球上的落后民族何其多,哪一个抓住机会升维了?中华文明周边的蛮夷早在周-汉时期就纷纷被融入中国;美洲的原始文明直接被欧洲殖民者摧毁;非洲到现在都还有大量部落残存。能够与阿拉伯人相比的,也就是日耳曼蛮子雀占鸠巢,以法兰克取代西罗这一次而已。
    现在整个伊斯兰世界走向激进主义,是因为所有其他工业化的尝试都被西方世界摧毁了,到头来只有激进主义具有足够的能力来组织起穆斯林。但是,农业时代的组织手段在工业时代是水土不服的,使得伊斯兰世界终究无法真正威胁到西方搭建的世界体系。这也就是西方的目的,即宁可忍受穆斯林极端派的恐怖袭击,也要掐断伊斯兰世界工业化的任何可能。这个地球对于两个工业化体系来说太小了,使得北约与华约两大工业集团必须分出生死;现在中国的崛起是在西方工业体系内部篡权夺位,本身与西方工业体系深度绑定,导致了美国始终无法组织起盟友对中国进行全力打击。但是,在阻止伊斯兰世界工业化这一点上(以及印度、非洲等等),我们是否应该与西方持同一立场?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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