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何见死不救？-- 历史最具争议的心理试验

我不是学社会学或者心理学的，不觉得自己有给别人科普的能耐，但是因为祖父在文革
中有过被打的经历，以及我自己的性格中不讨人喜欢的地方这些年来给我带来的诸多挫
折，让我一向对人性的黑暗面异常敏感。我们为何会对他人施加惩罚？我们为何手上一
有权利就会滥用这些权利？我们为何会对弱者的呼救，只旁观而不施手援助？也许答案
和社会制度，和贫富差距，和宗教信仰，和一切外部因素都无关，也许我们可以慢一步
攻击制度，党派，宗教，先可以在以下近代最经典的社会心理模拟试验中寻找答案。

The Bystander Apathy experiment

1964年的Kitty Genovese谋杀案，激发了学者John Darley 和 Bibb Latane的兴趣。他
们设计了这么一个“冷淡的旁观者”试验：请一群人参与一个类似心理问题讨论的小组
活动，旁观者则在玻璃窗的另一面观察；讨论者之一会在讨论中间假装癫痫发作，学者
则会观察其他人的发应。试验结果表明：越多人目睹癫痫发作，越少人施加援助。试验
进一步表明，那些完全一动不动的旁观者，并非完全没有同情心，相反，他们的脉搏，
面部表情，手部的颤抖，皆清楚的表示，他们的确是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但是，他们为
什么在深受震动的情况下，没有对癫痫病人施加帮助，却不能得知。

这个试验问了我们一个问题：难道是说，越是在人多的情况下，我们的善良本能越可能
会被克制住？

The Stanley Milgram experiment

Stanley Milgram让一个人扮演检察官，或者教师，或者医生这样的权威角色，让这个
权威角色告诉参与者：他们有权对一个犯罪嫌疑人施加电击惩罚，绝不致命，但会让嫌
疑人很痛，权威角色告诉参与者，他们可以每次对嫌疑人三次或者五次电击。这项试验
的结果，一：绝大部分的参与者毫不质疑嫌疑人所犯的罪，参与者全部对嫌疑人施加了
电击。二，大部分参与者施加的电击超过允许的额度。这个试验中，扮演嫌疑人的，是
接受过表演训练的演员，当他越表现出痛苦不可忍耐，他所受到的电击（当然是假的）
强度越大，时间越久。

Stanley Migram的试验告诉我们，我们的人性中不但有奴性，还有施虐欲；这个试验演
示了两种人性结合下，可能产生的后果。

在朱令一案中，只要有一个所谓的权威人物下令：给她点教训尝尝！其他的人会如同试
验中的参与者一样，给所谓的坏人以电击，而且，极有可能，所施加的教训，会超过权
威者的授意。参与者在满足了惩罚欲之后，继而会违背权威者的规定，任意增加惩罚的
力度，和惩罚的时间。

这就是为什么，权威者一句：某某人思想有右倾倾向，你们去桥正一下某某人的思想。
这思想工作的结果，就是这个某某人被毒打被下放被整死。

The Stanford Prion experiment

斯坦福监狱试验模拟了监狱的组织架构和监狱生活。试验从挑选了一批身心健康，无不
良行为的男性青年，把他们分为两组，警卫一组，和囚犯一组，每组各六人，这两组人
进驻了模拟监狱，开始为期几周的试验，期间他们在监狱的生活，由闭路电视监控。囚
犯定点起床，进食，排队，洗澡； 警卫可以对囚犯关小黑屋，不给吃饭，但不能虐待
囚犯。在试验的中期，警卫一组，加了一些试验中没有列出来的规矩，命令囚犯执行；
囚犯一组则质疑：这些规矩不在试验范围内，因此拒不执行。警卫一组加大惩罚力度；
在试验的最后，囚犯一组和警卫一组展开斗殴，以囚犯一组越狱结束。

这个监狱试验和Milgram的电击试验的不同之处在于，监狱试验的参与双方，都知道他
们是在进行一项试验。然而，即使是在知道自己的行为是被闭路电视记录下来，有人始
终在控制室观看的前提下，暴力仍然不能避免。在阶级矛盾被激化（模拟环境变成监狱
）的情况下，人性中的权利欲，统治欲急速膨胀，囚犯一组的反抗欲，也被激发出来。

我以为有必要在中学的课程中，引进，或者至少让成长中的孩子们了解到，有这些社会
心理试验的存在。我们不能模拟人生；我们人性中的恶的一面一旦被勾出来，就会有人
的生命轨迹被改变。